东村敏郎x许知意
0、
这是一场游戏，一场你追我赶，不死不休的纠缠。
许知意被困在审讯室里，外面传来枪声，还有苏姨等人的尖叫声，他们都在训练场上，只有她和佟家儒一个在刑讯室挨鞭子，一个被绑在审讯室等待最后的审判。
小野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，许知意笃定东村不会放过她，但不知这一次他又是掌握了什么新证据。
细想这几个月的过往，她自觉没漏出什么破绽，就连偷化学实验药品都是特地多申报过的，按理说不会有人发现。
“又在谋划什么？”沉闷的声音兀然响起，许知意看向来人，不满的控诉道，“东村，你又抓我做什么？你赶紧把我放了！”
“为什么抓你……”东村拉过铁椅在她面前坐下，“小先生难道不明白？”
“你不会还觉得是我杀了小野吧？”讲台下的许知意是柔软的，甚至可以说是软弱，在喜怒不形于色的东村课长面前毫无反抗的余地，她只能通过装傻充愣，或是诡辩换一线生机。
“小先生不好奇你那些邻居都交代了什么吗？”
许知意无奈一笑，她看不清东村，几次三番救她，却又对小野一事死咬不放，似乎只要断定凶手是她，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。“你想杀我大可直接动手，又何必这么拐弯抹角？”
“我说过从戎前我在警视厅工作，寻求证据是我一贯的原则。”
许知意被这荒唐的逻辑逗笑，可她不敢笑得太放肆，毕竟这对她而言是件好事，一个执着于搜证的特高课课长总比那些蛮不讲理的要好太多太多，她尽量压下嘴角的笑，问道。
“那么请问东村课长这次又掌握了我杀人的哪些证据？”
东村察觉到她的笑，也微微扬起了唇角，不紧不慢地说道。
“佟家儒的口供算不算？”
许知意身形一滞，脸上的笑意顷刻消散，很快她又强作镇定地干笑两声。
“开什么玩笑？张青红是她老婆，我还说是他杀了小野呢，东村课长，你可不能听他胡说八道。”
她是不擅长撒谎的，可那两年的情爱与时光又算怎么回事？
大概是因为天气原因，房间里光线很暗，东村几乎看不清那张脸上的神态，于是他凑近了些，却还是看得不真切。
灯打开的那一瞬，许知意本能得想抬手去遮，可她忘了双手都被绑在椅子上，突然用力手腕被勒出一道触目惊心地红，疼得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。
看到那双眼睛噙了泪，东村又皱起了眉头，“小先生很怕我？”
他靠过来的时候，许知意本能地想躲，见他只是替自己松绑，才慢慢放松下来。
刺眼的灯光横在两人之间，他的脸一半浸在光里，一半沉寂在黑暗中，俊朗的，阴邪的，都是他。
“他不是你的好邻居吗？你就这么不信任他？”对方不适时地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，许知意回过神。
“你们特高课审问人的手段我多少也有所了解，佟家儒胆小懦弱，你都不用动刑，只要吓唬吓唬他，他就什么都听你的，若这也算证据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小先生对他很了解？”东村又往前凑了几分，晦暗不明的眸子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脸上，肆意打量。
许知意并不傻，甚至可以说很聪明，自然察觉到了空气里的这份暧昧，两个敌对的人不该如此纠缠不清。
“谈不上了解，不过我想很多人都熬不过特高课的酷刑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比他还怕疼，东村课长若真的想杀我，也不必屈打成招，你说什么我都认。”
狭小的空间满是对方的气息，许知意浑身不自在，只能故意激怒他，以摆脱这样尴尬的困局。
“你在挑衅我？”
果然，东村直起身子，好看的眸子里盛满了怒意，许知意赶紧否认。
“没有没有，只是自古为官之道都这样，我也能理解你，找不到凶手交不了差，只能找个替罪羊，也是我倒霉，上次得罪了你，你把我推出去顶罪正好一举两得。”
半晌，东村讪笑一声，原来她还在想钟连长的事。
“在小先生眼里，难道我东村敏郎的心眼就那么小？”
“那……那我哪能知道……”许知意小声嘀咕着，除了这件事，她不记得还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东村，就以他们目前的谈话推断，她确信东村没有直接的证据，既然没有证据，他抓她过来，又是什么意思？
她想不明白……
“东村课长，你要是不打算拿我顶罪，就放了我吧？我就是一个教书的，真的没有杀人，还有苏姨他们，你把他们也放了，他们平日里就喜欢打麻将，也没犯什么罪，你说你抓他们做什么？”
“不急，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小先生。”
“那你赶紧问，我一定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”瞥见他眼底的笑，许知意安心了不少，全然没了方才的恐慌。
“小先生家住哪里？”
“平安里啊，这你不是知道吗？”许知意又是一愣，满脸不解。
“我是说祖籍，小先生是两年前才来到上海的，那你之前的家在哪里？”
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谈及过往，许知意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抓起，肆意揉捏，藏匿于角落里的记忆再度被唤醒。
01、
“小鸢，绾绾以后就交给你了。”
荒废的豪宅早已残破不堪，男人勉强支撑着身子靠在墙角，名贵的西服破得没了样子。
“哥，你先别说话了，我帮你缝合伤口。”
许知意满手鲜血，手里的针线怎么也穿不上。
“小鸢，你听我说……”男人握住她颤抖的手，迫使她看向自己。
许知意红着眼眶，倔强的泪水模糊了双眼，几将欲落。
“带绾绾走……你嫂子走的早，这两年我……我也没陪过她，她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，以…以后你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吗……别让她成了既没爹又没娘的孩子……”
许知意拼命摇着头，眼底的泪甩在地上，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，从东京回来，她没赶上跟父亲道别，孝期未满又被哥哥强行送上了去英国的渡轮，现在从英国回来，家破人亡，连唯一的哥哥也要离她而去，让她怎么接受。
她没办法接受……
可许巍还是走了，为了活下去，她带着绾绾背井离乡，甚至换了姓名，许鸢，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唤她。
02、
“小先生在想什么？”
思绪被拉回，许知意抬头看向他，眼底已是一片骇人的猩红，东村心下一惊，忍不住担心起来。
“你不舒服？”
“没有，只是往事不堪回首，希望东村课长谅解。”许知意擦了擦眼角的泪，有些事她不能说给任何人，何况他还是特高课课长。
沉默片刻，东村又问了第二个问题，“小先生与佟家儒认识多久了？”
又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，许知意蹙了蹙眉，如实回答，“两年，我是来上海后认识他的。”
“真的？”方才佟家儒也是这样回答的，他说自己跟许知意认识才两年时间，本来没什么来往，只是两家小孩年纪相仿，常在一起玩，他们才慢慢有了交集。
“真的，我没必要骗你。”许知意真诚的点头，清明的眸子不含半分杂念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……”东村吸了一口气，顿了顿才问出来，“刚才他为什么会在你家里？”
又是这个问题，许知意脑子疼，她该怎样搪塞过去，若是和佟家儒口供不一就完蛋了。
“小先生不想回答？”东村挑了挑眉，语气中包含着沉重的怒意。
“他……他心悦于我！”
话一出口，两厢静默，许知意不自然地移开目光，硬着头皮继续瞎编。
“其实佟家儒这个人一点也不老实，你说他老婆刚去世，他就让栀子明目张胆地住进家里，说是帮忙照顾孩子，但实际上他是想金屋藏娇，不过我听说栀子不同意，所以啊，他又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，我当然是不会喜欢他的，可他这个人又特别执拗，三天两头地往我家里跑……”
东村使劲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，几年不见，她怎么会变得这样口无遮拦？
从前看场电影都会脸红心跳的人去哪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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